七夕節是不是女兒節_七夕女兒節簡介
七夕節女兒節資料
七夕節是女兒節
宋代以後的七夕節還有了「乞子」的風俗。明人《歲時紀事》記載:「七夕,俗以蠟作嬰兒,浮水中以為戲,為婦人生子之祥,謂之『化生』。本出於西域,謂之『摩睺羅』。」這一記載源自宋人七夕節俗。根據劉宗迪先生的研究,這些或用鏤金、珠翠、象牙、龍涎佛手香,或用蠟制的小人偶「摩睺羅」源自西亞宗教的七月節俗,經過波斯、粟特等國家傳入中原,在宋代時與中國的七夕節俗融合。
可見,以紀念牛郎、織女愛情悲劇為基礎的七夕時節,在唐宋時期融合了乞巧、乞美甚至乞子等內涵,由「夜半無人私語時」的拜禱變成了群體性的公眾節慶活動。而無論是乞巧、乞美還是乞子,實際上也都與舊時女子希望婚姻生活幸福美滿的願望有關。董乃斌先生指出:「『乞巧』和渴望婚姻幸福,對於未婚少女和一切已婚婦女,實際上可以說就是一回事。」由此看來,宋代以後的七夕節已經成了女子們乞求神靈護佑的「女兒節」。
七夕節故事
由秦至漢的四百年間,人們昂首遙望銀河兩岸的牛、女二星,感歎一對愛人永遠的分離,不禁傷悲,為之舞詠。東漢後期的《古詩十九首》中就有一首唱到:「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西晉覆滅後,原來北方的貴族逃亡江南,重新建立起新的政權,史稱南方的宋、齊、梁、陳四朝為「南朝」。南朝人殷芸曾講述過牛郎、織女的故事:「天河之東有織女,天帝之子也。年年機杼勞役,織成雲錦天衣,容貌不暇整。帝憐其獨處,許嫁河西牽牛郎。嫁後遂廢織紝。天帝怒,責令歸河東,但使一年一度相會。」
故事中這位「天帝」對於女兒的憐愛何其淡薄!他看到女兒不事妝容,獨居可憐,便將她許配給河西牛郎。但他卻又絲毫不像一位父親那樣希望女兒享受婚姻與生活。為了懲罰婚後荒廢工作的織女,這位天帝竟又強行拆散了她與牛郎的家庭,僅僅允許二人一年一會。
而這一年一會之期,便定在七月初七這天。南朝已經有不少詩人開始歌頌七夕牛女之會,其中陳朝詩人江總的《七夕詩》描寫了織女七夕渡河與夫君相見之前的心理活動:「橫波翻瀉淚,束素反緘愁。此時機杼息,獨向紅妝羞。」獨居時的悲苦和團聚前的嬌羞正是古代大多數文人墨客對織女的想像。
明清女性筆下的七夕節
在《開元天寶遺事》、《東京夢華錄》、《武林舊事》以及唐宋詩文等男性文人撰述的文獻中,無論是織女還是古代的女性都是供其觀看、臆想的對象,女性的聲音長久以來都是缺席的。直到明清時期閨秀文學創作進入繁榮時期,我們才有機會一窺她們的想法和心境。
牛郎織女的愛情中本就帶有濃濃的悲劇意味,因此對於古代女性而言,七夕在很多時候並不代表著節慶的歡樂,反而容易襯托出現實中閨閣女子的淒清孤寂,明清女詩人的詩作中常常有這種情緒的流露。
儀征女子孫采芙寫道:「一逢佳節一沾裳,會到雙星思更長。怪道個人真個巧,年年今夕在他鄉。」孫采芙的丈夫沒有一年七夕與妻子在一起,而無助的妻子只能淚下「沾裳」;道光二十一年狀元龍啟瑞的妻子,長沙人何慧生曾寫有一首《浣溪沙·七夕》:「簾卷西風月似鉤。數聲征雁度妝樓。身如弱柳豈禁愁。 幾片輕雲猶帶雨,半庭黃葉乍驚秋。畫屏閒倚望牽牛。」詞句中充滿清冷的愁緒,女詩人幾乎把自己等同於「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的織女了。
另一方面,閨秀們對於牛郎織女的故事也有不同的解讀,錢塘著名女詩人柴靜儀更指斥牛郎、織女之間關係的不平等,說:「鍾情非帝女,好色豈仙郎。」言下之意,織女能夠像一個世間女子那樣去愛,而好色的牛郎卻根本配不上織女;也並非所有的古代女子都相信「乞巧」的作用,女詩人徐映玉則半開玩笑地說:「銀漢橫斜玉漏催,穿針瓜果飣妝台。一宵要話經年別,那有工夫送巧來。」在她看來,牛郎和織女一年只有一夕能夠相見,彼此訴說離情別意都來不及,哪裡還有工夫給人間送巧呢?
她們甚至對「巧」的價值也抱著懷疑的態度,常熟女詩人席佩蘭直截了當地說:「萬事吾從拙,三生莫問天。」 席佩蘭拒絕以世人認為是女子之德的靈巧標榜,何等豪氣!同為常熟閨秀的言忠貞也說:「不須更乞天孫巧,巧太多時易誤人!」南京女子殷如琳也有詩云:「世間乞巧多成拙,疑是天孫巧弄人。」這些質疑弄巧成拙的詩句,似乎是對「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的回應,也是女詩人們對所謂的「女德」和女子命運之間關係的一種反思。